第三十三章泗水長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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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，沈玉身為蘇子清的摯友，非但沒向著蘇子清說話，反而站在蘇子懷那邊，一同埋汰蘇子清。
如果說面對蘇子懷的咄咄逼人，蘇子清只是淡淡一笑，那麽對於沈玉，蘇子清眼裏便完全只剩下溺寵了：“既然阿玉都開口了，子清也不好駁了大家的興致，便為諸位美人們各作詩一首吧。”
蘇子清起身，在諸位座上美人之間掃了一眼，最終，將目光落回沈玉臉上，目光閃動：“金陵無絕色，悅目是佳人。傾國傾城貌，驚為玉郎魂！阿玉，這首詩贈你可好？”
沈玉臉色微白，見眾人目光皆落在自己身上，頓時便坐不住了：“餵，蘇呆子，讓你給幾位姐姐們作詩，你給我作什麽勞子詩？”
蘇子清笑道：“是你說讓我給美人作詩，可在我看來，你便是今日宴上最悅目的美人。”
“你、你……哼！”
被蘇子清無形之中當美人調戲了，沈玉不由得紅了臉，別過頭，不再多話。
秦良玉捂唇一笑，一個是金陵第一才子，一個是金陵第一美人，正所謂才子配美人，這兩人縱觀之下，倒還真挺般配的。
這時，蘇子清目光一轉，又落在了秦良玉身上，淡淡一笑。
秦良玉心頭一驚，自己此刻正是女扮男裝，莫非這蘇子清已看穿她的女兒身了？
只見蘇子清邁開腿，一步一步地向秦良玉的方向走來，秦良玉的心也隨著蘇子清的逼近，幾乎快跳到嗓子眼兒了。
好在蘇子清最終只是停在她右側的席位旁，朝那位小姐儒雅一笑，悠悠吟起：“素手玉房前，輕撚梧桐弦。氣質美如蘭，才華阜比仙。聽聞楚小姐對制琴方面頗有研究，恰好在下近日也尋了塊上好梧桐木，過兩日便派人送去小姐府上，如何？”
這詩作得極美，眾人聽聞，也忍不住朝那小姐望去。卻見那小姐生得肌骨瑩潤，舉止嫻雅，再結合蘇子清的詩，想來此女便是傳言中楚家二小姐，楚凝之。
要說那楚家幾位倒是十分有趣，楚家正室共有三子，楚父在世時，大子楚南柯十分喜好收藏名家書畫，崇詩尚禮，征采才能。然楚父作古後，他便不以書字為事，只留心家計經濟等事，倒是也將楚家皇商打理得井井有條，中規中矩，從未出過什麽差錯。三子楚若虛，性情奢侈，言語傲慢，終日與一群紈絝鬥雞走馬，游山玩水，也不足為道。獨獨這二女楚凝之，楚父生前也最偏愛此女，雖是大家閨秀，刺繡女紅樣樣不會，卻對琴道十分有天分，楚父便命人悉心教導。如今的楚凝之，年紀尚小，所制木琴，市價已達千金，著實與一般的名門小姐不同。
旁人皆驚嘆楚凝之在琴道的造詣，秦良玉卻將註意力放在蘇子清身上，心想這金陵第一才子當真狡猾。
一則，楚家世代皇商，見多識廣，楚凝之身為楚家二小姐，眼界自然不低，一般詩詞很難令其側目。而蘇子清上來就將目標定在場內難度最大的楚凝之身上，可見其魄力十足。二則，楚凝之好琴，蘇子清以琴頌之，投其所好。三則，就是詩不行，再以上好的制琴材料買通之，只是蘇府本就沒有什麽梧桐木，那所謂的過兩日，也不過是他為了拖延時間，在此期間派人去搜羅好木罷了。
接下來，蘇子清又依次為在座每位小姐贈詩，一步一詩，出口成章，皆是投其所好，自然也充分展現了蘇家雄厚的財力。不得不說，拋卻人傻錢多不談，這樣一個出手闊綽、才華橫溢的翩翩濁世佳公子，倒也很符合大多數名門淑女的標準。
待詩詞作盡，在場之人無不震驚折服於蘇子清之才，就連最初挑起事端的蘇子懷也不得不閉了嘴，悶頭吃酒。
散席後，秦良玉正準備隨秦爹回府，前腳剛要上轎，忽聽見背後有人喚她。
回頭，發現蘇子清氣喘籲籲地追了過來。
秦良玉心生疑惑，她與蘇子清並無交集，即使在宴席上也未曾交談一句，如今這蘇子清如此急著追來，卻不知究竟有何事。於是吩咐轎夫等著，轉頭，淡淡地看著淺笑溫文的蘇子清，而後，露出原本的女聲：“蘇公子，有事？”
蘇子清淡淡一笑，微低著頭，十分謙遜：“在下本該為宴席上每位小姐賦詩一首，只是看秦姑娘今日身著男裝，許是不便，只好等宴散之後，才來尋了秦姑娘。”
“所以，你是來給我贈詩的？”秦良玉覺得好笑，想不到這蘇子清不僅狡猾，還很執著，她向來對這種文縐縐的東西不感興趣，不過看蘇子清這麽認真的樣子，也只好給他個機會了，“那行吧，你快點，我還趕著回家呢。”
蘇子清這才擡起頭，盯著她的臉，緩緩吟道：“秦姑娘之姿，花比之不風流，玉比之不溫柔，顧盼生輝，撩人心懷，在下竟一時看癡，找不到說辭。”
若是一般女子聽了這話，自然心中歡喜，偏秦良玉不領情：“所以……你都已經詞窮了，還找我幹嘛？什麽花比風流玉比溫柔的，這麽爛的詩你都想得出來，不覺得尷尬嗎？”
被秦良玉懟成這樣，蘇子清也不生氣，依舊淡淡的看著她，笑而不語。
彼時秦良玉還是那個年輕氣盛的金陵小霸王，見蘇子清不說話，便以為他理虧，笑了笑：“你不說話，我便權當你默認了，看在今日是你生辰的份上，我便不與你計較，我要回家了，那首詩你就留著下次給我吧。”
說罷，轉身要走，蘇子清卻突然伸手攔住她。
“嗯？”秦良玉挑了挑眉。
蘇子清目光溫柔，淺淺一笑：“雖不能贈詩，但秦姑娘若看中了什麽東西，可向在下討要。”
秦良玉想了想，突然眼前一亮，指了指他腰間掛著的一塊白玉，道，“那把你腰間的吊玉給我。”
蘇子清卻不動聲色地捂住吊玉，淡淡道：“不行。”
“為何？”
“友人所贈，不能割愛。”
秦良玉長嘆一聲，點頭道：“那倒是。”
“秦姑娘可喜歡聽琴？”蘇子清突然問。
秦良玉一怔：“什麽？”
於是，蘇子清朝她拱了拱手，緩緩道：“明日卯時，泗水長亭，靜候佳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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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說面對蘇子懷的咄咄逼人，蘇子清只是淡淡一笑，那麽對於沈玉，蘇子清眼裏便完全只剩下溺寵了：“既然阿玉都開口了，子清也不好駁了大家的興致，便為諸位美人們各作詩一首吧。”
蘇子清起身，在諸位座上美人之間掃了一眼，最終，將目光落回沈玉臉上，目光閃動：“金陵無絕色，悅目是佳人。傾國傾城貌，驚為玉郎魂！阿玉，這首詩贈你可好？”
沈玉臉色微白，見眾人目光皆落在自己身上，頓時便坐不住了：“餵，蘇呆子，讓你給幾位姐姐們作詩，你給我作什麽勞子詩？”
蘇子清笑道：“是你說讓我給美人作詩，可在我看來，你便是今日宴上最悅目的美人。”
“你、你……哼！”
被蘇子清無形之中當美人調戲了，沈玉不由得紅了臉，別過頭，不再多話。
秦良玉捂唇一笑，一個是金陵第一才子，一個是金陵第一美人，正所謂才子配美人，這兩人縱觀之下，倒還真挺般配的。
這時，蘇子清目光一轉，又落在了秦良玉身上，淡淡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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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見蘇子清邁開腿，一步一步地向秦良玉的方向走來，秦良玉的心也隨著蘇子清的逼近，幾乎快跳到嗓子眼兒了。
好在蘇子清最終只是停在她右側的席位旁，朝那位小姐儒雅一笑，悠悠吟起：“素手玉房前，輕撚梧桐弦。氣質美如蘭，才華阜比仙。聽聞楚小姐對制琴方面頗有研究，恰好在下近日也尋了塊上好梧桐木，過兩日便派人送去小姐府上，如何？”
這詩作得極美，眾人聽聞，也忍不住朝那小姐望去。卻見那小姐生得肌骨瑩潤，舉止嫻雅，再結合蘇子清的詩，想來此女便是傳言中楚家二小姐，楚凝之。
要說那楚家幾位倒是十分有趣，楚家正室共有三子，楚父在世時，大子楚南柯十分喜好收藏名家書畫，崇詩尚禮，征采才能。然楚父作古後，他便不以書字為事，只留心家計經濟等事，倒是也將楚家皇商打理得井井有條，中規中矩，從未出過什麽差錯。三子楚若虛，性情奢侈，言語傲慢，終日與一群紈絝鬥雞走馬，游山玩水，也不足為道。獨獨這二女楚凝之，楚父生前也最偏愛此女，雖是大家閨秀，刺繡女紅樣樣不會，卻對琴道十分有天分，楚父便命人悉心教導。如今的楚凝之，年紀尚小，所制木琴，市價已達千金，著實與一般的名門小姐不同。
旁人皆驚嘆楚凝之在琴道的造詣，秦良玉卻將註意力放在蘇子清身上，心想這金陵第一才子當真狡猾。
一則，楚家世代皇商，見多識廣，楚凝之身為楚家二小姐，眼界自然不低，一般詩詞很難令其側目。而蘇子清上來就將目標定在場內難度最大的楚凝之身上，可見其魄力十足。二則，楚凝之好琴，蘇子清以琴頌之，投其所好。三則，就是詩不行，再以上好的制琴材料買通之，只是蘇府本就沒有什麽梧桐木，那所謂的過兩日，也不過是他為了拖延時間，在此期間派人去搜羅好木罷了。
接下來，蘇子清又依次為在座每位小姐贈詩，一步一詩，出口成章，皆是投其所好，自然也充分展現了蘇家雄厚的財力。不得不說，拋卻人傻錢多不談，這樣一個出手闊綽、才華橫溢的翩翩濁世佳公子，倒也很符合大多數名門淑女的標準。
待詩詞作盡，在場之人無不震驚折服於蘇子清之才，就連最初挑起事端的蘇子懷也不得不閉了嘴，悶頭吃酒。
散席後，秦良玉正準備隨秦爹回府，前腳剛要上轎，忽聽見背後有人喚她。
回頭，發現蘇子清氣喘籲籲地追了過來。
秦良玉心生疑惑，她與蘇子清並無交集，即使在宴席上也未曾交談一句，如今這蘇子清如此急著追來，卻不知究竟有何事。於是吩咐轎夫等著，轉頭，淡淡地看著淺笑溫文的蘇子清，而後，露出原本的女聲：“蘇公子，有事？”
蘇子清淡淡一笑，微低著頭，十分謙遜：“在下本該為宴席上每位小姐賦詩一首，只是看秦姑娘今日身著男裝，許是不便，只好等宴散之後，才來尋了秦姑娘。”
“所以，你是來給我贈詩的？”秦良玉覺得好笑，想不到這蘇子清不僅狡猾，還很執著，她向來對這種文縐縐的東西不感興趣，不過看蘇子清這麽認真的樣子，也只好給他個機會了，“那行吧，你快點，我還趕著回家呢。”
蘇子清這才擡起頭，盯著她的臉，緩緩吟道：“秦姑娘之姿，花比之不風流，玉比之不溫柔，顧盼生輝，撩人心懷，在下竟一時看癡，找不到說辭。”
若是一般女子聽了這話，自然心中歡喜，偏秦良玉不領情：“所以……你都已經詞窮了，還找我幹嘛？什麽花比風流玉比溫柔的，這麽爛的詩你都想得出來，不覺得尷尬嗎？”
被秦良玉懟成這樣，蘇子清也不生氣，依舊淡淡的看著她，笑而不語。
彼時秦良玉還是那個年輕氣盛的金陵小霸王，見蘇子清不說話，便以為他理虧，笑了笑：“你不說話，我便權當你默認了，看在今日是你生辰的份上，我便不與你計較，我要回家了，那首詩你就留著下次給我吧。”
說罷，轉身要走，蘇子清卻突然伸手攔住她。
“嗯？”秦良玉挑了挑眉。
蘇子清目光溫柔，淺淺一笑：“雖不能贈詩，但秦姑娘若看中了什麽東西，可向在下討要。”
秦良玉想了想，突然眼前一亮，指了指他腰間掛著的一塊白玉，道，“那把你腰間的吊玉給我。”
蘇子清卻不動聲色地捂住吊玉，淡淡道：“不行。”
“為何？”
“友人所贈，不能割愛。”
秦良玉長嘆一聲，點頭道：“那倒是。”
“秦姑娘可喜歡聽琴？”蘇子清突然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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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，蘇子清朝她拱了拱手，緩緩道：“明日卯時，泗水長亭，靜候佳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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